中國人,美國華人,華裔,亞裔,這些身份標籤及他們的界定有時會讓人困惑,在19日舉行的線上座談會上,華裔作家鄺靈秀表示,所謂中國性(Chineseness)並不只取決於祖先來自何地,因為學中文、了解中國文化中包含著很多個體的自助選擇。
鄺靈秀四歲時和父母移民美國德州達拉斯,像很多在美國長大的華人一樣,自己的華裔身份也曾讓她困惑。大二時她休學一年回北京教高中生美式辯論,這段經歷也讓她對中國文化找到了認同,也催生了她的首本小說《罌粟戰爭》。之後鄺靈秀又出版了《罌粟戰爭》三部曲中的《龍共和》和《燃燒的上帝》。2022年,她的小說《巴別塔》使她榮獲了去年的星雲獎最佳長篇小說獎。同年她又出版了小說《黃面孔》。
昨日的座談會由紐約的Lévy Gorvy Dayan畫廊主辦,該畫廊正在舉辦中國藝術家屠洪濤的個展《巴別塔》之後,切合了鄺靈秀的獲獎作品《巴別塔》,昨日的話題也由此展開。鄺靈秀說,她認為巴比倫塔的倒掉不是壞事,因為一個多種語言的世界讓人們有機會感受不同的文化。
她說,開始寫巴比倫塔時自己正在英國留學,常去倫敦感受書中營造的環境。疫情開始後,只能呆在家裡,靠閱讀維多利亞時代的文學作品來彌補,那時她讀了所有狄更斯的作品,語言也帶上了狄更斯的風格。而她接下來的《黃面孔》完全以推特上的生活為背景,反映了疫情期間人們棲身社交媒體的生活狀態。「如果再經歷一場疫情,文學將遭受重大的損失。」她說。
對於身份問題,鄺靈秀說,有一種理論認為不論一個人住在哪裡是否說中文,只要身上具有「中國性」就是「Chinese」。但1990到2000年代,有一些書開始批評這種理論,認為認祖歸宗助長漢族中心主意。她自己接受華裔、華人這樣的身份標籤,但也認為說中文、學習中國文化很大程度上是個人主動的選擇,並不只是因為祖先出生在中國。
被問及作家是否有資格寫不屬於自己身份認同的故事時,鄺靈秀說,作者需要寫自己經驗之外的東西,這也是「創造」的含義。這有時需要做很多研究,有時只需要與多元背景的朋友交流。
比如《巴別塔》中涉及很多種語言是自己不懂的,所以她經常跟說那寫語言的朋友請教。她也說 「人類之所以還沒有發明出一種全球通用的世界語,是因為人們其實對『不同』更感興趣。」